框架、语境与元语言:入口型奇幻文学的认知叙述学研究
摘 要
本文以认知叙述学为方法论指导,从框架和语境这两个关键概念切入,结合元语言理论来探讨入口型奇幻文学的认知方式。笔者以入口型奇幻文学的典型作品《哈利·波特》《纳尼亚传奇》以及《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为例,在讨论该种文类特定的认知方式的同时也探讨认知中的框架调整、框架转换与框架重启等概念。从文类规约来看,该类奇幻文学以入口作为指示符,指向一个新世界,也同时提示认知框架的转换。入口型奇幻文学的认知结构在宏观层面上总要经历框架转换和框架重启。当一个世界的框架启动时,另一个世界框架则冻结,以此提示读者调动相应的认知框架和元语言。但是储存的框架总会再被激活,因为跨入另一个框架的人物总会回到原来的框架,从而重新启动储存的框架。
关键词
入口型奇幻文学; 框架; 语境; 元语言;
引言
20世纪以来随着叙述转向在各个领域发生,传统以小说为研究对象的经典叙述学研究已经无法解决不断产生的新问题,因此后经典叙述学孕育而生。后经典叙述学以女性主义叙述学、修辞性叙述学和认知叙述学为代表,不再只关注封闭的小说文本,而是将语境纳入了讨论范围,因此语境成为了后经典叙述学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 ‘认知’对于人文学科并非是一个新术语,任何人类探索都关乎‘认知’,认知的传统可以追溯到古希腊时期的柏拉图谈‘理式’,后来康德的“先天综合判断”、笛卡尔的“我思故我在”、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研究、拉康的“镜像”等相关理论都与认知有关,只是路径不同。[1]到了20世纪90年代,随着认知科学、认知心理学的发展,“在西方的多个研究领域发生了认知转向。学者们将注意力从文本转向了发话者和受话者的认知框架和认知机制。”[2]虽然认知叙述学关注文本发出者和接收者的认知机制,但是显然在后经典叙述学研究中,修辞性叙述更注重叙述发出者的编码策略,而认知叙述则更关注接收者的解释方式。戴维·赫尔曼提出“叙述分析的真正目的是解释者重构编码于叙述中的故事世界。”[3]从这一论断中,我们可以看到赫尔曼认为叙述分析主要关注的是解释者,考察他如何重构叙述文本中编码的故事世界。当然我们也要注意到,赫尔曼的这一说法,同时也说明了文本的发出者遵循类似的认知机制在文本中编码了一个世界。关于解释者如何重构故事世界的问题,赫尔曼认为“叙述理解是以文本提示和这些提示引起的推断为基础的(重)建故事世界的过程”[4],也即是说,叙述理解要以文本提示为基础。那么认知叙述学的研究虽然更关注接收者的解释,但也关注文本发出者和文本本身,这也突显了后经典叙述学跳出封闭文本研究的特点。除了关注文本提示、文本发出者和接收者的认知机制外,后经典叙述学还有一个突出的特点是关注语境。语境对理解文本发挥着极大的作用。胡壮麟教授在讨论认知与语篇产生的问题时提出“一切语篇都是一定语境下的产物,离开语境的语篇是没有的,至少是无意义的。”[5]所以要讨论文本的认知,必然离不开语境问题。申丹教授将语境分为了两类,“一类是社会历史语境,涉及与种族、性别、阶级等社会身份相关的意识形态关系”;另一类是“叙事语境,指超社会身份的叙事规约或文类规约”[6]。根据这两类语境,又分别产生两类读者,一类是有血有肉的具体社会历史语境中的读者,另一类则是对应于叙述语境的文类读者。由于具体社会历史语境下的真实读者是一个难于把握的群体,因此现有的认知叙述学研究主要关注的是文类读者,探讨文类读者如何调动规约性认知框架,根据文类规约,结合文本提示来重构编码于叙述中的故事世界。“认知叙述学以认知科学为根基,聚焦于‘叙事’或‘某一类型的叙事’之认知规约。认知叙述学关注的是文类规约语境,聚焦于作品的规约性接受过程。”[7]本文以认知叙述学的方法为指导,以认知叙述学的关键概念——框架和语境为切入点,结合元语言理论,来探讨入口型奇幻文学这一文学类型的认知方式。本文首先理清认知叙述学中这几个核心概念。
一、框架、语境与元语言
二、框架调整、转换与重启
埃莫特(Catherine Emmott)将文本阅读时的认知心理结构分为两类,包括一般知识心理结构(gener-al knowledge mental structures)和具体文本心理结构(text-specific mental structure)。一般知识心理结构等同于图式,这种知识是由我们带入文本。具体文本心理结构是来自我们正在阅读的具体文本的信息组合而成。[17]一般知识结构又可以再分为两类,一类是适用于“处理现实,也适用于处理文本中某种程式化场景”,也就是我们前面讨论的普通意义上的框架、脚本、图式。而另一种则是“故事图式,通常用于解释我们对叙述文本的期待”,也就是我们讨论的文类一般知识结构,即文类框架。读者在阅读文本时,既要带着记忆中所储备的文类认知框架,又要结合具体的文本,关注具体的语境,从而启动相应的元语言解释方式。
关于具体文本心理结构,埃莫特将其称为框架,她认为“框架提示虚构语境。他不是由关于特定实体,如人物或地点的信息储备构成,而是由一个追踪系统构成,这个系统决定哪些特定人物在哪些时间点出现在某个地点。”[18]显然埃莫特在这里是将框架与具体的文本相结合,在具体的文本语境中来讨论对某个特定叙述文本的期待。从埃莫特的解释,我们可以看出埃莫特更多关注的是人物变化引起语境的变化,而解释这些情景的框架也需要随时进行修正、转换或重启。本文借用埃莫特的具体文本心理结构的相关理论,将这一理论不仅应用到具体分析中,也同时结合一般知识心理结构,即一般框架理论,将这一系列理论应用到分析入口型奇幻文学的文类认知方式中。一方面,本文尝试用认知叙述学的方式来分析入口型奇幻文学的文类认知特点,同时本文也试图用奇幻文学这一特殊体裁来检验、修正并发展这一框架理论。因此在进入奇幻文学的文本讨论之前,本文要先讨论清楚几个有关框架的术语:框架调整(frame modification)、框架转换(frame switch)与框架重启(frame recall)。
所谓的框架调整在埃莫特看来发生在当读者被告知一个或多个人物进入或离开当前的地方。读者对这些人物的设想发生改变,而对其他人物的设想依然保持有效。因此该框架虽然略有修改,但依然适用。而框架转换的不同在于读者的注意力转向一个新的框架,之前框架中的设想不再保持有效。[19]从这两个定义的比较,我们可以看到所谓的框架修改是指原有的解释框架并没有改变,原来的解释元语言依然有效,而框架转换则是指整个原有的解释框架发生了转换,原有的解释框架被搁置,不再有效,需要启动新的解释元语言。但值得注意地是,埃莫特这里讨论的显然是将人物的去留作为一个标志,由于某个或多个人物进入或离开当前的地方,当前的语境只发生了部分改变,所以认知框架只需要调整。埃莫特在后来的著作中也明确提出“当一个启动的框架得到修改时,文本必然要明确提到每一个人物的启动或退出,也必须使用绑定标记(binding marker),比如“进入”或“离开”。而框架转换通常没有必要用到绑定标记,因为当转换到一个新框架时,人物通常不会进入新框架。”[20]也就是说对于埃莫特来说,框架调整或框架转换主要是由人物来决定,当发生框架调整时,部分人物发生变化,而新框架之所以新则是因为原来的人物不再进入新框架,新框架中已经包含了新的人物。
关于这点,笔者认为阅读文本时,到底是调整框架还是转换框架,首先不仅要看人物,也要看与之相关的场景和语境。在框架调整中,人物的部分变化,场景的部分变化都能引起语境的部分变化,那么原有的框架都可能涉及到调整。而当发生框架转换时人物完全变化或场景完全变化,都可能导致语境完全变化,多种情况都可能完全进入一个新框架。同时我们还要注意到框架也应该有层级性,也许在某个层面上是属于框架转换,但在宏观或更高的层面上它只是属于框架调整范畴。值得注意的是当发生框架转化,进入新框架时,原来的框架便被冻结,但是这个框架具有被重新启动的巨大潜力。一旦相关信息再次出现,整个框架就可能再次被激活,这就是所谓的框架重启。接下来本文便就入口型奇幻文学的认知方式探讨。
三、入口型奇幻文学的认知框架
所谓的入口型奇幻文学(Portal Fantasy)是指“故事中的奇幻世界通过一个出入口进入。通常这些故事涉及对一个新世界的探索,解决其问题或是实现某种追求。”[21]从这个定义我们可以看出,该类奇幻文学中显然划分为两个世界,一个是入口这边的虚构现实世界,这个世界的基本逻辑规则与读者所处的现实世界类似,也就是虽然不与现实世界重合但无限接近现实世界;入口的另一边是一个虚构的奇幻世界,这个世界虽然也试图锚定现实世界,比喻性地关照现实世界,但由于存在超自然的奇幻力量,打破了现实世界的逻辑规则,从而无限偏离现实世界。那么读者在阅读这类作品时就自然会涉及到认知框架的调整或转换等问题,因为面对两个逻辑相互不同的故事世界,读者必须要采用不同的认知框架,从而调动不同的解释元语言,“建构起不同的意义对象世界”[22],否则无法对文本读出一个意义。
对于入口型奇幻文学这个类型来说,从宏观的文类规约来讲,入口本身是一个指示符,在指向一个新的奇幻世界的同时,也提示读者应该转换认知框架,调动不同的元语言来解释文本。接下来,本文就以入口型奇幻文学中的典型代表《哈利·波特》《纳尼亚传奇》和《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为例,来讨论该类奇幻文学的认知框架调整、转换和重启的问题。
《哈利·波特》的开篇《大难不死的男孩》是对虚构现实世界中一个普通家庭的介绍。小说提到:
八点半,德思礼先生拿起公文包,在德思礼太太面颊上亲了一下,正要亲达力,跟这个小家伙道别,可是没有亲成,小家伙正在发脾气,把麦片往墙上摔。“臭小子”德思礼先生嘟哝了一句,咯咯笑着走出家门,坐进汽车,倒出4号车道。
在街角,他看到了第一个异常信号——一只猫在看地图……[23]
从以上引文我们可以看到,按照埃莫特的理论,德思礼先生离开家,那么只是部分人物离开,如果故事接着写家中发生的事,那么便可以认定为只是发生了框架调整。然而,作者转而去讲述德思礼先生在街上的见闻,显然小说从家庭框架转向了街道框架,德思礼先生虽是旧框架的人物却进入了新框架,并看到了猫在看地图的异常信号,以及接下来街上的各种异常现象。从这个层面来讲由于场景完全转换,整个语境发生了改变,即使人物没变,小说也发生了框架转换,从而读者也发生了框架转换,不断关注小说中的这些异常信号。但是从更高的层面来看,德思礼先生虽然离开家来到大街上,但他并没有离开虚构的现实世界,整个大框架没有发生完全的变化,只是奇异元素的出现需要读者不断修改框架来适应现实。那么从宏观层面来说,只是发生了框架调整,并未发生框架转换。事实上在阅读过程中,读者与德思礼先生一样觉得猫看地图、看标牌等是奇异现象,不符合常规和逻辑,这就证实了读者依然还是在用适用于虚构现实世界的解释规则来阅读这个故事,整体框架并未改变,只是发生了框架调整。由于虚构现实世界中插入了违反现实原则的超自然力量,但因为在此处,只发生了框架调整,读者并没有调动新的元语言,而是依然使用解释虚构现实世界的元语言来解释文本,解释原则发生了冲突,从而读者与人物一样觉得超自然力量奇怪。
小说中宏观层面发生真正意义上的框架转换是以93/4月台入口为框架转换提示,当哈利·波特进入这个入口以后,他完全进入了一个魔法世界。在这个世界一切都与外界不同,场景和语境完全发生了变化。魔法世界和现实世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充满了各种未知的元素,特别是不同于现实世界的超自然元素,从而使得这个世界的逻辑规律也不同于原来的框架世界。事实上就连哈利·波特本人的身份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虚构的现实世界中,他只是一个普通家庭里受人欺负的无名小卒,而到了魔幻世界他却成为一个即将承担拯救整个魔法世界和人类世界的魔法师、大英雄。因此当原有框架完全发生转变时,小说就从虚构的现实世界框架进入了全新的奇幻世界框架,而读者所调动的认知框架和解释元语言也相应发生变化。在进入入口之前,读者采用符合现实世界原则的元语言来解读故事世界,因此会认为偶然出现的超自然力量异常;当进入奇幻世界后,奇幻世界充满了超自然元素,也就发生了真正意义上宏观的框架转换,此时再用之前符合现实世界认知原则的元语言来解释文本则无法读出文本意义,因为读者会觉得文本处处都违反现实的逻辑,因此只有调用解释奇幻世界的新的元语言,读者在新的框架中,虽然依然觉得哈利·波特的经历有趣、神奇,但不再觉得违反逻辑规律。由于框架的转换,读者调动了新的元语言解释方式来建构这个编码于文本中的故事世界。从这点我们也可以看出,框架对建立文本的融贯性起到根本作用,当情况发生变化时,可以通过框架的调整和转换来调整解释的元语言,从而按照新的故事逻辑来解读。
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当哈利·波特进入奇幻世界时,小说中的虚构现实世界就暂时凝结了,这个框架便不再处于启动状态,而是储存在读者的记忆中成为储存框架(stored frame)。当然这个储存框架并非永远停止,而是随时可能被重新启动。在入口型奇幻文学中,当人物通过出入口再次回到原来的虚构现实世界框架时,整个框架就被启动了。由于这个框架储存在读者记忆中,因此小说无需重新交代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细节,而只需要提供少量信息,整个框架就能重新启动。因此当哈利·波特与朋友走出9 3/4月台时,作者无需再详细交代一切信息,只需要用姨父短短而不耐烦的一句话“快点,小子,我们可耽搁不起一整天”[24],整个框架就能激活,读者即刻转换认知框架,知道哈利又将成为那个被弗农一家欺负的孩子。当虚构现实世界框架启动时,奇幻世界框架自动转入记忆储存,等待下一次开启。
《纳尼亚传奇》也是非常典型的例子。[25]小说第一部的开篇也向读者展示了一个虚构的现实世界框架,四个孩子彼得、苏珊、爱德华和露茜为逃避战乱,躲到老教授家里。当露茜第一次发现魔衣橱另一边有一个叫做纳尼亚的世界时,发生了框架转换。衣橱作为框架转换的指示符,提示四个孩子进入奇幻的纳尼亚世界,小说转换到奇幻世界框架,从而读者要调动新的认知框架和解释元语言。在这个世界里,四个孩子成为了国王与女王,肩负着拯救整个纳尼亚的重任,人物身份发生了巨大变化,情景和整个语境也完全发生了变化,所以框架发生了转换。同时在这个奇幻框架内不断出现的新事物,例如羊怪或会讲话的动物等,读者需要不断修正自己的认知框架,以适应现实。当然由于框架的转换,读者调动了新的元语言所以并不觉得无法理解,也即是事奇而理固有。同样,当一个框架启动时,另一个世界便储存起来,等待再一次启动。
入口型奇幻文学可以追溯回19世纪的《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小说开头是爱丽丝靠着姐姐坐在河岸边,无所事事。这向读者展示了一个虚构的现实世界框架。爱丽丝跟着自言自语的兔子,穿过兔子洞来到了奇幻世界。兔子洞则是框架转换的指示符。爱丽丝进入奇幻世界以后,读者也跟着爱丽丝转换认知框架才能够给出有效的解释。值得注意的是,与《哈利·波特》和《纳尼亚传奇》不同,《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在宏观层面上发生了两次框架转换,但第一次的框架转换一直等到小说结尾读者才能发现。小说的结尾是爱丽丝从梦中醒来,告诉姐姐她做了一个多么奇怪的梦。这时候读者才恍然大悟,原来爱丽丝在进入兔子洞之前就已经发生过一次框架转换,而这个框架转换是从虚构的现实世界转向梦的世界,梦成为了框架的指示符。小说开篇爱丽丝:
看见一只兔子并没有什么稀罕的。听到兔子自言自语“天啦,我可要迟到了”,爱丽丝也并不觉得奇怪。不过,等到兔子从背心口袋里掏出一只表,看了一眼,又匆匆跑过时,爱丽丝跳了起来。她突然想到,一只兔子穿着有口袋的背心本来就是一件稀奇事,更别说这只兔子口袋里还装着表。
可见爱丽丝看到兔子时,已经进入了梦境,框架此时已经发生了转换。但是读者和爱丽丝一样都尚未完意识到框架的转换。爱丽丝觉得兔子的举动奇怪,读者在未转换框架前也有同感。显然爱丽丝此时的梦为透明,她还能分辨梦中的逻辑与现实不符合。直到进入兔子洞,爱丽丝逐渐适应了奇幻世界的逻辑规律,也意味着爱丽丝完全进入了不透明的梦世界,而读者也就同时转换了认知框架。
从早期的《爱丽丝漫游奇境记》,到《纳尼亚传奇》,再到当代的《哈利·波特》,大量奇幻文学采用了“入口”作为连接两个世界的标志,也同时指示认知框架变化与元语言的转换。入口作为认知框架转换和新元语言启动的指示符,其发挥的一个重要作用是将故事世界重新语境化,而但凡重新语境化,人物在故事世界中的身份也就发生了相应变化。由于重新语境化,人物被置于陌生化的环境中,则必须以一种新的方式来解释新世界。新框架的不断产生和储存,人物解释世界的元语言系统不断丰富,丰富了人物对世界的认知,也意味着人物的成长。这样看来,入口型奇幻文学中,人物通过入口进入一个奇幻世界,而这个奇幻世界成为主人公成长的一个仪式化过程。新世界的重新语境化让主人公重新认知世界,也重新认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从而获得成长。爱丽丝从无聊与无所事事的现实世界进入一个危险刺激的奇幻世界,重新认知了自己和现实世界;《纳尼亚传奇》中生活在战争阴影中的四姐弟,进入奇幻的纳尼亚世界,经过新世界的洗礼成为了勇敢无畏的国王与王后;而哈利本是一个日常生活中的受气包,在魔法世界中重新确认了自己的身份,成长为拯救世界的英雄。那么入口型奇幻文学的“入口”成为了主人公身份转换及成长的指示符,入口通向的另一个世界让主人公丰富了对自我和世界的认知,也发掘了自己的不同身份。
四、结语
从上面对理论和三个文本的讨论,我们可以看到框架的作用主要是解释者区隔出被解释的文本边界,也就是说“任何解释都是一种文本化行为”[27],这样才能够调用相应的解释元语言以赋予文本意义。入口型奇幻文学中解释者区隔出两个独立世界,必然涉及到从虚构现实世界框架转向奇幻世界框架,入口作为指示符,指向一个新的世界,也同时提示认知框架的转换。从文类规约来看,奇幻文学的认知结构在宏观层面上总要经历框架转换和框架重启。当一个世界的框架启动时,另一个世界框架则冻结,从而读者也就需要调动相应的认知框架和解释元语言。但是储存的框架总会再被激活,因为跨入另一个框架的人物总会回到原来的框架,从而重新启动储存的框架。
方小莉,女,英语语言文学博士,四川大学外国语学院英文系副教授, 主要从事英美文学、叙述学研究。
本文来源:《中国文学研究》。更多《中国文学研究》内容,欢迎点击阅读原文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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